清秋

当时只道（5）

鸽了很久的我滚回来了

抱头窜走

         长安城外的官道上，一架马车带起滚滚烟尘急驰而过。

        烟尘散去，露出个跟着马车跑的小天策。

        啥？你说为什么不骑马？

        因为马在拉车。

        “我看差不多了吧，虽说他不问清情况就乱抓人，也让他跟着马车跑了二十里，你们再大的气也该消了。”莫闻一路沉迷给自己的琴上银杏油，没怎么管过外边，上完了往车窗外边瞅，才发现小天策不在车上，而是跟着马车跑了一路，此时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。

        竹凌寒歪头想想也是，不发一言权当默认，曲泠觞……曲泠觞还在睡觉，所以没人考虑他的意见。

        车是双驾的马车，一匹是李无痕的赤兔，一匹是莫闻的西风瘦，马力强劲，带着几人也不显疲累。

       鱼寻缘得了师兄示意，抓着马鞍跳下车去喊李无痕，却在看见人的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家师兄的决定。

        李无痕喘匀了气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，反而很是开怀：“痛快！自打到了长安，就再也没有过之前在府里长距离拉练的痛快了！”李无痕眼睛亮晶晶的，看着模样恨不得再跑上二十里。

        想想车上好不容易消气的羊，再看看眼前的狗子，为了团队的和谐，鱼寻缘还是把到了嘴边的“要不你再跑会”给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 相对轻松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他们进了洛道。

        随意找了个地儿停车休憩，李无痕把火升起来就跟着竹凌寒一道去找柴火了，剩下莫闻边看着师弟做饭，边跟曲泠觞研究地图。

        路上也没什么可吃的，鱼寻缘拿肉干简单煮了汤，又将干粮烤了烤，就招呼着几个人吃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 “照这个速度，我们到江津村还得一天多。”曲泠觞有点嫌弃想看了一下手里干硬的饼子，还是一口咬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 另一边莫闻却好似非常适应，低下头弄了下手里的饼子，一口一口往下咽：“没法子，我们人不多，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，目前各个门派的探子都是只回来消息见不着人，大轻功进去的确快，可谁知道落地会看见些什么鬼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 勉强自己又咬了一口，曲泠觞终于忍不住了，看向拿起了第四个饼子的莫闻：“你看着也是个娇生惯养的，这玩意又干又硬还没味道你是怎么吃了三个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 也有点咽不下去的竹凌寒也抬了头，和曲泠觞一起盯莫闻，只有吃惯了军粮的小天策还在专心致志。

        眼看着躲不过去了，莫闻慢吞吞的抬起了自己雪河校服的大袖子，袖子底下是。。。一罐炒好的酱料。

        “这个啊，挺简单的，就是香菇肉丁豆瓣酱加辣椒油。。。”鱼寻缘介绍做法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，最终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两只爪子沉默了一下，上车扒东西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 还没忘了给依旧在干啃饼子的李无痕带了一罐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匆匆解决晚饭，莫闻把自家未成年小师弟塞进马车睡觉，与竹凌寒各寻地方开始守夜，李无痕同曲泠觞会来接他们守下半夜。

        有人说话时还好，一旦沉默了下来，夜间的洛道连风都带着未知的可怕。

        道旁村落早已无人，屋顶塌了一半，莫闻抱琴跃上尚且完好的一半屋顶，以掌风吹去浮尘，端然坐定，悠悠弹起一支安神的琴曲。竹凌寒跃至他身边站定凝神，待到莫闻一曲将尽，忽然问道：“你觉得洛道里头是些什么东西。”

        他没有说什么人，只说那是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 莫闻十指按弦，掠去余响，沉默了一会，道：“你知道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 竹凌寒摇摇头：“只是些猜测，师门传信写的语焉不详，但是看得出来情况很糟糕。” 顿了顿，又道：“你昨天接了只鸽子是吧？上面写了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 莫闻道自怀中摸出张纸，递给竹凌寒：“我宁可相信这是探子给我开的玩笑。”

        竹凌寒定睛看去，越看眼睛瞪的越大，拔剑也不会抖的手此时却带的纸张哗哗作响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 话还没出口，脑后就有劲风袭来，不及多想，就拽着莫闻跳下了房顶。

         勉强没塌的一半村屋，还是塌了。